直到日光灑在她的臉上,灑在郭陽與秋鴻的煞白臉上。她才呢喃開口:“爹是死在他手上的,咱們……咱們算是給爹報仇了。我……帶你回家。”
幾句話而已,憋了一夜的女子終于再也忍不住了,突然之間便哽咽了起來。
哭聲很純粹,劉赤亭站在海邊往云舟看去,哭聲的主人像個無助的孩子。
“是我害的,都是我害的。我算來算去,終究自作自受,一場竹籃打水……想保護你,可……終究還是我害了你。”
劉赤亭深吸一口氣,沒來由想起來時路上秋鴻所說,他的姐姐最討厭為人奏樂跳舞,但他們的爹死了之后,他的姐姐便一直待在樂坊,迎來送往。
衣裳一天比一天少,由衷的笑容也是一樣。
一艘云舟自日光之中駛來,船上是個滿頭白發(fā)的中年人。
昨日見時,蔡休頭發(fā)尚且只是花白,可此時再見,他像是老了十幾歲。
中年人跳下云舟,顫顫巍巍往紫菱走去,可沒走幾步便是一個踉蹌,一頭扎進了海水之中。
“我……我都想好了辦法,誰都不用死,死我一個就好了!你著什么急,丫頭,你著急干什么???”
哭聲又多了一道,劉赤亭坐在玄陽背上,神色冷漠。
他猛灌了一口酒,隨后拍了拍玄陽,輕聲道:“走吧,咱們?nèi)ソo阮白送信了。”
生離死別,修士與凡人并無什么區(qū)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