鄧大年說過的話,劉赤亭都記得,但總是遇到某些事情時才能切實明白自己的鄧大哥當時是什么心境。
那夜鄧大年生了很久的氣,直到劉赤亭將燒雞丟掉,他才說道:“你覺得偷東西是個很小的事,因為偷的是山匪,所以你心安理得。但若世人皆如此,世道會成什么樣子?”
劉赤亭深吸一口氣,是郁郁之氣。
冷不丁的,他沉聲道:“倘若人人都像你們這樣,這個亂世什么時候才是個頭兒?”
馬希晴面色也是一沉:“說教什么呢?你還不是搶我們東西?”
劉赤亭皺眉道:“你們不惦記我,會這樣?”
馬希晴冷哼一聲:“詭辯!”
要按往常,劉赤亭是絕不會去解釋的,但此時此刻,他就覺得鄧大年在邊上盯著自己。
于是少年再灌下一口酒,也未曾動手,只是靜靜望著馬希晴,沉聲道:“做錯事是要付出代價的,我說過這是你們的買命錢。的確,你們沒傷我性命,但想必是你們沒有那個本事吧?換一個人呢?”
其實繩子壓根兒捆不住他們,只是他們自己心里清楚挨不住劉赤亭一拳,跑不了,所以才不跑。
季長命心中不曉得罵了多少遍馬希晴祖宗,此時見劉赤亭面色由沉重變得平靜,也……冷漠了,他感覺要壞菜。
趕忙騰出一只手,掐住馬希晴,沖著劉赤亭干笑道:“我們改!但結實……劉兄弟,總得給個機會不是?東西你拿走,該拿!但這命,好歹留下啊!”
兩口酒下肚,劉赤亭已是微醺。